又是一個重複了3天的夢
搞得我每天都沒有睡飽
好累
「大嫂,妳可以來陪我看門診嗎?」
電話那頭,是老公的同事
低落的情緒讓我也不由得緊張了起來
趕去診間
看到他靜靜地坐著
「唉....怎麼會是我,我腦袋好空白,大嫂,可以幫我聽醫生在說什麼嗎?!」
拍拍他的肩
再次和他進了診間
聽著醫生解釋病情
忽然感覺這幾10分鐘像是過了半個世紀這麼久
我認真地記起每一個細節
怕是遺露了什麼
離開診間
他像個大孩子般地抱著我哭了起來
沒有多說什麼
良久
我們才轉往櫃檯辦理住院手續
『你要請家人來陪你嗎?』
看你沉默地搖搖頭
『那我明天會請假陪你』
你沒說話,只是沉默.......
翌日先進了辦公室和單位請了假
把手邊工作暫時告一個段落
也沒什麼好交班的
東西扔下便匆匆去了病房
老公和同事閒聊著
知道他們彼此心裡都還需要一點時間去面對
因為要趕著出差
老公並沒有待上太久
坐在一旁的我沒有打算先開口
看著手上的書,我想現在他要的只是陪伴
很快地
完成切片手術回到病房
還需要一段時間加壓避免出血
因此必需先臥床休息不可亂動
連生活基本需求也得在床上解決
『不用怕不好意思,想上廁所僅管跟我說啊!』
「是,我現在也只能依賴妳了」
我微笑
多說反而尷尬
幾個小時過去
大概也是累了
看著他沉沉睡去
我打算溜回辦公室一下
然後不知怎地
甫出電梯門口
像是被重擊似地
忽地沒了意識地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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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一陣手忙腳亂在我眼前發生
廣播裡出現了999的呼叫
大家七嘴八舌討論著我的識別證
被幾名壯漢抬上了推床
護理師俐落地爬上床對我作CPR
還沒意會過來的我有些發慌
為什麼我忽然成了被急救的那個?
我不是只是休個假而已?
我的任務不應該是個陪伴者?
到底
我現在在幹嘛呀我?
混亂中來到了急救室
有護理師忙著打電話聯絡我的家人
我的主管和同事也來了
老公的同事也在被告知下前來
他用顫抖的手正撥出電話給老公
好像時間真的在我的生命裡停止了
我看到我的父母在醫護人員攙扶下來到我的床邊
我好想伸手去拉拉他們
我努力呼喊著
但
沒有一個人能夠感覺到我的存在
再也忍不住
我縮在角落哭了起來
『什麼是腦死？』
醫生向我的父母說明著
老公打電話給同事
在路上的他已經失去思考能力
電話那頭的他歇斯底里著要和我講電話
爸爸向老公的同事點個頭
接起電話
哽咽地說:
「怕是來不及最後一面了,你要說什麼,說吧!我把手機開擴音.....」
是如此呼天搶地的悲嚎
想必什麼話都說不出來吧
時間真的就停止了
應該是在決定器官捐贈的事吧
我已經無心旁聽了
看著自己
有點醜
好想把身上的管子拿掉
把嘴巴這樣撐著看了就痛
我忍不住想伸手去拔掉身上的所有儀器
忽然
胸口一陣抽痛
我回到現實....................
睜開眼
坐起身
大半夜的我冒著冷汗
看著身旁熟睡的老公和孩子們
又是一場驚人的惡夢
已經連續好多天都是一樣的夢
每每半夜醒來又難以入睡
吾兒最近又患了"麻麻病"
無時無刻不喊我一聲不過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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